罗永浩吉林大学演讲真实 (罗永浩吉林大学演讲稿)
土豆(化名)早早来到现场,他和朋友们包车从天津赶来,这将是他第二次现场见到偶像罗永浩。一周前,他听闻消息,“子弹短信”即将改名“聊天宝”,他跟朋友说——如果改名,他会现场对自己的偶像发出嘘声。
那天的水立方里里外外一片蓝——从场馆入口、安检区到发布会场门口,一路的背景板和展览板都是蓝色,连现场大屏幕的背景也是。有人形容,这是老罗的“背水一战”。
发布会上,当罗永浩宣布新产品叫聊天宝时,屏幕上子弹的图标换成了一个微笑着的大元宝,朋友望向土豆,“你不是要嘘老罗吗?”
此时坐在第二排的土豆距离老罗仅十米,他轻轻地嘘了一声,声音小到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。
与此同时,还有数以万计的人通过网络直播收看了这场发布会。这其中,有人支持他、喜爱他,也有人是专门为了黑他。这么多年来,罗永浩不停“折腾”着,那些爱他的和不爱他的人,亦是如此。
“大学时代我的硬盘里没有小姐姐,但我有老罗语录”
快如科技发布会开始十分钟后,穿着黑衬衫的罗永浩才从舞台左侧上台,简单寒暄几句后,他把舞台交给了两个年轻人。
看到这,王景明关掉了直播,因为他只想看老罗。这个来自河北承德农村的小伙今年25岁,在北京工作。10年前,同样是通过网络和屏幕,他第一次认识了罗永浩。
那时王景明在承德一个镇上上初中,半个月回一次家。每到这个节点,他会揣上家里刚给的生活费,深夜里翻过学校围墙,在漆黑的马路上走上20分钟,随后钻进一家空气污浊、形如厂房的破网吧,在里面度过一夜。
彼时,一款叫穿越火线的游戏占据了网吧的半边天。对射击类游戏情有独钟的王景明常常在激烈的“枪林弹雨”后,通过看视频给自己放松。
在一个夏日的夜晚,他无意中点开了一则视频,画面中一个穿着白衬衫、体型丰满、戴着一副金丝椭圆形眼镜的胖子正在侃侃而谈,那是罗永浩在吉林大学的演讲,主题为“我的奋斗”。
罗永浩给他留下的印象是“一个画风清奇的粗糙胖子”。他觉得这个胖子很接地气,偶尔爆个粗口,说话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。
他依稀记得,当年老罗说,“有些人从小就油嘴滑舌,见人说人话,他可能会活得很好,但这种人把社会变得恶心;有些人从小就老实本分,梗着脖子活了一辈子没发什么财,但他让这个社会变好了。”
王景明说,如果这句话从书上看到,他可能不会有什么感受,但从这个胖子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形象生动,一下击中了他的内心,并让他深信不疑。“我坚信这就是我做人的一个标准,我就要这么去做,因为有人是这么做的。”
从这个演讲开始,王景明开始关注起罗永浩。对于乡下的孩子而言,见识是稀缺之物,罗永浩在演讲中分享的故事一点点让王景明着迷,促使他成为了罗永浩的粉丝。
早年里,人们大多因为“老罗语录”成了他的拥趸,尤其当他举起铁锤砸向有质量瑕疵的西门子冰箱,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“彪悍的人生,不需要解释”。
这句话在罗永浩担任北京新东方学校老师的5年时光里,不断出现在学生的口中和QQ签名里。
来自福建泉州的陈阜东早年通过网络迷上了罗永浩。如今35岁的他说道,“大学时代我的硬盘里是没有小姐姐的,但我有老罗语录,比听刘德华的次数还多。”
西安人韩凯强记得老罗说过,“要干干净净赚钱”。他从小看着家人做生意、自己长大了也在创业,“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,还有一个理想主义者想去做这件事情,非常难得。”
于是同样是从老罗语录开始,韩凯强入了老罗的“坑”。“每一个生命来到世间,都注定改变世界”、“永远年轻,永远热泪盈眶”……
长期关注罗永浩的自媒体“互联网指北”曾用一句话作过概括,“罗永浩影响了一大批年轻人,这也是早期罗粉的基本构成,那些对世界不满,希望看到有人去改变,并且认为自己未来能改变的年轻人。”
1月11日,创业纪实电影《燃点》上映。宣传海报中,头像最大的就是罗永浩。2011年,也就是他创办锤子科技的前一年,罗永浩曾导演过一部47分钟的短片——《幸福59厘米之小马》。
电影名也许听来陌生,但罗永浩在短片中的场景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——网络红人罗永浩在星巴克点了一杯中杯咖啡,但女服务员反复告知他星巴克的标准,最小的才叫“中杯”,中间大小的叫“大杯”。罗永浩在多次要求购买中间那杯“中杯”无果后,自己扇了自己几个耳光。
网友“行云遗声”分析,老罗想表达的是对莫名其妙规则的无奈,但作为一个内心具有极大反抗欲望的人来说,选择发泄的方式只有扇自己耳光。
“老罗是个倔强的人,我会往他身上靠,因为我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。”王景明说,老罗曾经引用过美国企业家、英特尔公司前CEO安迪格鲁夫撰写的一本书的标题,“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”,这句话对他影响很深。
聊起自己做过最偏执的一件事,王景明说自己从小热爱运动和武术,有过大侠梦,在打工之余自费学习跆拳道。之后他冒出一个“疯狂”的想法——去少林寺习武。他的初衷很简单,“赚了钱就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有一年的大年初二,他瞒着家人把衣物食物塞进包里,来到县城坐上了前往北京的大巴,随后直奔郑州。可来到郑州后他发现,身上钱不够了。
王景明说,从家里出来后一路上他心情忐忑,充满对未知的恐惧,加上此时母亲已经知道了他独自离家,在电话里崩溃地哭喊,他觉得换作一般人肯定心软回头了。但他从执着的老罗身上学会一件事——甭管我想做什么,喜欢愿意去做的话,就完全投入进去。
就这样,他安抚好家人后硬着头皮下了大巴,张望着眼前陌生的世界。歪打正着的是,不远处有一家浙江嘉兴的电子厂正在招工,上车就走,直接拉到宿舍。早年学过电工的王景明没多想就跟车走了,想先打工赚点钱再上少林。
等两个月后钱攒够了,他又从浙江回到郑州再去嵩山,只不过最终去的并不是少林寺,而是一所武僧院。
他在武僧院的29天里,每天的生活都是机械重复的——天蒙蒙亮,他就要在山林晨雾中跑圈;晨练小洪拳,随后吃早饭;上午跟着师傅上操课,压腿痛得叫天天不应;午休过后继续操课、晚练。
回忆起这段日子,他形容自己年少无知,但他并不懊悔。“我反而觉得是值得的,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块石头压在身上,内心呼唤着我一定要去做这件事。”王景明说。
“老罗做手机也是对自己有一种沉重的使命感,我觉得他现在非常难。”王景明并不是锤粉,他只是喜欢老罗。当问起喜欢的理由时,王景明说这个问题把他难到了。
想了一会,他提起有媒体人对罗永浩的评价,“很多人喜爱老罗是觉得他彪悍,叛逆,幽默,独立,诡异。”王景明说,很精辟,(他对老罗的评价)都在里面了。
和罗永浩经历相似,王景明没有完成学业,离开校园后去工地做了一段时间体力活,赚了钱后去做一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——罗永浩做手机,他去练武。
在他扛不住的时候,他会想起老罗的故事,想想他是怎么做的。他很高兴,在那个闷热的夏夜,坐在破旧网吧里的他遇到了老罗的演讲。
同样对这段演讲记忆深刻的还有30岁的付建平(化名)。“看到那场演讲我才发现,原来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告诉我们,我们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。”当他意识到有人正在做这样的事时,“我遇到同类了。”
喜欢罗永浩的人都说,从他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喜欢、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。但更深层次的,付建平说,“老罗有巨大磁场,能让大家发现身边的同类。”
2018年5月15日,怀着朝圣的心情,付建平从拉萨飞到北京,参加在鸟巢举行的锤子科技新品发布会。
那天的北京特别闷热,气温高达39度,发布会开始前下了一场大雨。付建平骑着摩拜,穿着锤子的T恤,揣着坚果手机来到鸟巢,在人群中看到了更多坚果手机。
付建平说,那一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喜悦,锤友的年龄大概在25到35岁,来自全国各地。进场后他的身旁坐了不少陌生锤友,一整晚他们可以边看边聊,丝毫不像初次见面。
“锤友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特质,如果你是一个锤友,你就一定可以很轻松地融入到这个群体。”他说。
对于这样的群体,粉丝们用“锤友”一词多过“锤粉”。
在2014年的一次演讲中,罗永浩说:“他们老觉得你们是我的脑残粉,买一个傻手机出去说傻话。我一直对外面讲,这些人不是我的粉丝,他们是某种信念、某种价值观、某种理想、某种人生态度的粉丝,他们来到现场,是知道从我身上能看到这种东西。”
他很欣赏作家刘瑜说过的一句话,“粉丝通常是没有思考能力、没有判断能力、比较傻的群体,但是老罗支持者的群体好像比较特殊,他们通常都是自由主义立场的,读过书的,有自己判断和立场的这些人。”
韩凯强对此十分认同。他也去了鸟巢的发布会,并且坐在第三排,罗永浩脖子、额头、脸颊上的汗水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在三万多人面前,老罗几次演示语音输入失败,韩凯强在台下喊了一嗓子,“关了重启”。
老罗听到了,“那我们关掉重启一下试试。”这才避免了演示失败的尴尬。对韩凯强来说,TNT工作站(注:锤子科技2018年推出的Touch&Talk交互工具)并没有达到他的期望;付建平甚至说,鸟巢发布会是老罗走向没落的开始。
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罗永浩的喜爱。
韩凯强说,“老罗和锤子手机作为纽带,扩大了我的圈子,结识了那些志同道合的人。”这正如罗永浩在2018年产品发布会上说的那样,“卖手机不挣钱,就交个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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