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运工啊 (搬运工one last time)
车水马龙的工厦搬运区,本应是男人的天地。小珠幼时家住美孚新邨,做生意的父亲很爱带她看货柜码头的日常运作,“他教我这个是20尺柜、那个是24尺柜,看着这些机器将货柜夹来夹去,觉得好好玩,好想知点操作。就算平时玩玩积木,都会砌货柜码头。”说毕,小珠腼腆地笑了笑。
毕业后的四、五年间,小珠在各行各业到处打滚,最终投身运输业:“我中五毕业,做过酒店保安、文职、销售员、清洁工、救生员,但每份工都做不长,太多是是非非、勾心斗角,无限自在。”不善言辞的小珠,坦言在酒店工作期间压力甚大。
心灰意冷之时,小珠在工作期间会与运输工人接触,便羡慕他们可驾车四处送货、见识世面,她在报纸中看到一则运输工招聘广告,打开了她的新生之门。“做过物流一年多,果栏3年,做泰国送货跟车一年多,百佳外判落货队3年,现在粮油送货一年多。”
小珠慢慢地数了数履历,不禁惊讶道:“哗,原来这么久啦,真是眨下眼就过。”她说,在男人堆中工作很自在,“大家说话好真、好直接,又很团结,有时不够力就会互相帮忙,虽然做物流成日大汗淋漓,但是做得开心,又获得经验、钱,又会学到不同的事情。”
在社企餐厅的经理透露,小珠送货2、3年,都会送漏货后即时跟进补充,虽然平日说话不多,但感受到她的热诚和有礼貌,每次来到餐厅,都受到员工和食客的欢迎。完成一个送货点后,小珠开心收到一位婶婶亲自煲的凉茶。
八年前,小珠找到物流运输工作,但要在男人的天地立足,要付出双倍汗水之馀,更要有强大的心脏面对流言蜚语,“曾经有人会同我讲:‘女人仔回家做饭啦,来这儿做什么?’我听完不出声,用行动证明给他看我是可以的。”
“当我看到货车载满货,就好像被我征服了,就很有满足感。”日复日的搬货、拉货、送货,令她的大腿及“老鼠仔”线条尽现,“我都惊太man,所以时刻提醒自己是女仔,放假就会穿裙。”当听到司机说后日要到货柜码头拆货,她即兴奋道:“我又要去,我又要去,拆货好正呀。”
今年的5月天很酷热,下午气温持续高达摄氏30度以上,小珠如常身穿小背心、热裤,熟练地“唧”车再加货物在卡板上,从一栋工厦拖出货物再搬上车,8包各净重25公斤的米,小珠亦轻松托起、放下。
小珠动作利落,不消一会儿便完成上货,然后疾步穿梭在货车之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,众人慌忙寻找她的身影时,只见她手拿数瓶饮品出现,送给在场工作人员:“天气热,你的都辛苦啦。”
上战场一段时间,难免会留下不少“战绩”。小珠爱穿淨色小背心和热裤,古铜色的皮肤下,双腿的大大小小瘀伤仍清晰可见。
当时小珠虽十分害怕,但站起后感觉行走如常,便继续送货,“做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不妥,脚好痛,担心骨有事,送完货就上车休息,隔几日不舒服就去看医生。”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独自一人在香港打拼的小珠,背负家人希望,面对工作困难,她心中总有两个字支撑着,便是“生存”。